New York State of Mind

終於等到海的藍色。

星期日的早晨，紐約。空蕩蕩的公寓裡只有我和冠軍兩個。

我醒了過來。

你知道多少種醒來的方式呢？

那是緩緩浮出水面的醒來。微弱的光線，滲入幽暗的睡眠，托起意識
漂浮。漂浮，但沒有方向，一如夜霧瀰漫的海上，航行的船。這時，
某個聲音，彷彿汽笛輕輕從遠方傳來，模糊，但卻牽引著船，前進。

聲音慢慢清楚，然後，港口的輪廓出現，在聲音裡，我靠岸，

我醒來。

紐約，在下雨。

綿密、安靜、彷彿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雨。

紐約不可能比此刻更美。

因為它一點也不紐約。

徹夜狂歡的人，正在夢中延續昨晚的喧鬧，車子乖乖躺在車庫，徹夜
未眠的燈火此時得以喘息，看盡繁華的高樓和樹木，也終於能夠閉目
養神。

整個城市都在沉睡，只有雨，靜靜地下著。

此刻，如果我站在帝國大廈頂樓，一定會瘋狂愛上這個城市。然而，
我只是翻個身，趴在床上，面朝窗子，下巴靠著枕頭，閉起眼睛，

聽著，雨，靜靜地下著...

在紐約，星期日早晨。


後記：

我喜歡霪雨霏霏的城市，不論台北、倫敦或紐約。那樣的感覺太孤獨
卻又太美好。

因為答應寫紐約給你，回去看當時的日記，才發現自己又記錯時間。
隨信附上我的「叢林記事」，該在細雨之前，而非之後。